近年来,山东不断加大对地方戏曲的资金投入力度,出台了地方戏曲振兴与保护工程,一些重点戏剧作品脱颖而出。第十届中国艺术节,山东大型舞台艺术创作、群众戏曲文艺创作成果大放异彩,引发全国关注。近期,大型现代吕剧《回家》荣获2015年中国戏曲学会奖,吕剧《兰桂飘香》参加第五届全国少数民族文艺会演并荣获银奖。当前,戏曲发展正面临前所未有的机遇,山东地方戏要取得更加辉煌的成绩,还应该在哪些方面着力呢?

剧本创作追求对社会现实的“自适应”

源于乡土民间的山东地方戏剧本,大多以反映乡村民情风习为主,审美趣味自然也与受众的文化层次相一致,表现的核心价值观也与其生成的那个时代的主流价值观相贴近。因此,田园耕稼、夫唱妇随、男孝女贞、光宗耀祖等是地方戏经常演绎的伦理观念,而忘恩负义、始乱终弃,嫌贫爱富、凌强欺弱,包办婚姻等家庭矛盾则成了地方戏最常见的题材。如吕剧的《李二嫂改嫁》《王小赶脚》《逼婚记》《小姑贤》《小借年》《王定保借当》《金镯玉环记》等名篇,都是这种反映农村生活琐事、家庭矛盾、婚姻伦理的经曲剧目。

如今,在经济繁荣、社会发展基础上形成的新都市文化,则以反映现代都市生活为主,个人奋斗、职场打拼、时尚家庭、人文修养、交友社交等是现代都市文化经常演绎的价值观。而住房问题、城市拆迁、大龄未婚、工作就业、婆媳关系、二孩生育、子女教育、代际冲突等则反映了城市市民阶层的悲欢喜乐,浓缩了当代城市的精神风貌,跳跃着时代变化的脉搏。

面对这样的变化,山东地方戏剧本创作无疑也面临着严峻的挑战。特别是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大量的农村劳动力涌入城市并受到城市文化的影响与冲击,农村观众的文化层次较前有了较大提高,地方戏的创作当然也要与之相适应。那些适应的好的,能够积极把握现实主题,满足百姓审美需求的,如吕剧《百姓书记》、莱芜梆子《儿行千里》等,获得十艺节“文华大奖”等奖项。有些剧本创作,仍缺乏对社会现实的“自适应”,既“曲不高”也“和寡”,这显然也是不利于地方戏繁荣发展的。

加强对艺术传统的“再创新”

关于地方戏的创新问题,戏曲界有两种主流观点:一是对传统曲目进行创新,汲取传统戏剧中的精华,对传统剧作或文学名著进行改编和再创作,创作出符合当代大众审美趣味、雅俗共赏的优秀作品；二是加快创作新篇目,贴近现实,运用现实生活题材,大胆塑造新形象,讲述新故事,并借助现代声光和舞美效果,给传统的地方戏曲注入现代性的表现元素。

要争取当代受众的认同,就要求表演形式必须顺应时代变化进行创新。创新,不是对传统的颠覆,丢掉了地方戏的传统唱腔、服饰道具和表演动作等,就不再是地方戏了。但为了适应现代生活的快节奏,在保留唱腔与韵味的基础上,去掉一些过长的行腔过门与场次转换,却是可行的。如豫剧表演名家马金凤,正是发明了“连板唱”,为豫剧发展开拓出一片新天地。

众所周知,区域方言也是地方戏剧审美风格和地方特色生成的重要元素。山东地方戏剧大多乡音浓厚,自成特色。不过,有的地方戏曲的方言俚语,外地人不易听懂,由此可能造成观众的接受障碍,从而会影响到地方戏的传播。这方面其实也完全可以处理的圆融一些,比如,京剧、评剧、二人转这一类的戏曲之所以能在全国范围内流行,很大程度上也是得益于其语言与普通话相接近的缘故。

回归百姓实现跨越式发展

毫无疑问,戏曲发展现在面对难得的历史机遇。山东地方戏要想抓住机遇,获得长足发展,还要注意贴近生活,回归百姓。同时,多方借力,实现腾飞。

首先,积极借力政府力量。当前,山东各级政府以及文化主管部门,都高度重视地方戏的传承与保护、创新与发展,无论政策和资金,对地方戏资助与扶持的力度都越来越大,各项工作措施也越来越完善,已经取得显著成就。与此同时,地方戏也要充分调动自身力量,发挥自身潜力。从地方戏的戏曲院团来说,应尽快适应市场化的思维模式、运营管理方式和工作方法,真正建立起以市场和观众为导向的创作生产和演出运营机制。地方戏定位也要从几百年来单一不变的艺术演出,逐步扩展为融戏曲展示、新型文化传播于一体的复合型公益职能,承担更加重大的社会历史责任,只有这样,地方戏才有可能触及当下时代语境中的角色定位和价值多元化的重要议题。

其次,还要多方借助社会力量。比如,善于借用社会各方的票友资源。以福建省为例,他们为扶持潮剧发展,先后举办了五届潮剧票友演唱大赛,部分经济条件较好的票友纷纷提供赞助,一些企业经常免费提供演出场地,大大促进了潮剧的传播。

还要善于运用网络力量,让地方戏曲走出传统舞台,在一个与电影、电视、广播、网络、手机等多种传播手段相结合的全面、立体的传播网络中,实现影响力的最大化。

(作者系山东社科院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