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文明都是独特的,要坚持互相尊重、科学对待、求同存异、取长补短。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体现了儒家传统和合观念在新时代的创新发展。今年的“上合峰会”在山东青岛举办,其中寓意自然也包括儒家思想与上海精神在新时代的契合相通。
习近平总书记在上海合作组织青岛峰会欢迎宴会上的祝酒辞中指出:“儒家倡导‘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主张‘协和万邦,和衷共济,四海一家’。这种‘和合’理念同‘上海精神’有很多相通之处。”
“上海精神”即互信、互利、平等、协商、尊重多样文明、谋求共同发展。上海精神是上海合作组织不断发展壮大、始终具有强大生命力和凝聚力的根本原因,也是中国对世界和平发展、文明交流、经济合作所作出的重要思想贡献。
展开思想史的溯源,我们可以发现,“上海精神”处处闪耀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光芒。儒家思想中的天下情怀、大同理想、和合理念,与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海洋文化等有机结合、创新发展,最终缔造出了富有凝聚力和活力的上海合作组织与“上海精神”。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出自《礼记·礼运篇》,“协和万邦”出自《尚书·尧典》,“和衷共济”出自《尚书·皋陶谟》和《国语·鲁语下》,“四海一家”则出自《荀子·议兵》。和合思想是儒家重要观念之一,指国家之间的和谐相处原则。《论语》中讲“君子和而不同”,《中庸》中亦说:“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这既是指人际交往的原则,同时也是对外交往、文明交融的重要理念。每一个国家和民族的文明都是独特的,要坚持互相尊重、科学对待、求同存异、取长补短。构建以合作共赢为核心的新型国际关系,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体现了儒家传统和合观念在新时代的创新发展。今年的“上合峰会”在山东青岛举办,其中寓意自然也包括儒家思想与上海精神在新时代的契合相通。
“上海精神”的内涵,即互信、互利、平等、协商、尊重多样文明、谋求共同发展,都能够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找到对应的论述。
诚信既是世界性的美德,同时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着重关注的个人品质,《论语》中有“与朋友交言而有信”等名言。在国与国的交往中也要讲求互信。春秋时期的弭兵会盟,晋、楚各国会盟于宋,晋国担心楚人暗中搞阴谋武力偷袭,叔向指出“以信召人,而以僭济之,人谁与之,安能害我?”即国家交往应信守盟约,不能丧失信用,楚国果然不敢侵犯信守盟约的晋国。上合组织推动区域合作,以建立互信友好睦邻关系为合作基础,推进了大量扎实的工作,不断拓宽政治、经济、安全等各领域的合作。平等,即均平齐等,具有相同待遇而无差别。这是国与国交往的基础。唯有平等交往,方能互信互利,协商共融。协商同样是传统儒家政治文化中的重要理念,协,“众之同和也”(《说文解字》)；商,“商量裁判之谓也”(《周易·兑卦》)。所谓协商,就是共同商量以求得一致意见的讨论过程。其结果是协和、和合,即调和、和谐之义。根据《左传》记载,晏婴曾经向齐景公进言说:“和如羹焉,水、火、醯、醢、盐、梅,以烹鱼肉。”“声亦如味,一气,二体,三类,四物,五声,六律,七音,八风,九歌,以相成也。”意思是说烹饪需要多种口味、音乐需要多种音调,同理,政治也需要多种声音才能达到真正的和谐,因此平等协商具有重要意义。上合组织的成员国、观察国中,包括了不同社会制度、不同文化类型、不同发展水平的国家,这正是“上海精神”协商包容、合作共赢的最好表现。可以说,“上海精神”既是时代的创新产物,同时也立足于中华优秀传统政治文化的坚实根基之上,通过传统与现代的会通,我们可以更好地认识“上海精神”及中国特色大国外交的思想内涵。
尊重多样文明、谋求共同发展,则体现了传统儒家的天下情怀和大同理想。
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下观念,首先是一种高于部落、民族、地域、国家的超越性理念,一定程度上类似于现代观念中的“世界”。其次,天下观念蕴含着以德服人的凝聚力,即应由文明本身吸引其他民族、国家,武力压制和敌对心态都不利于“四海一家”,不同民族、文化应该是合作而非对抗的关系。
传统大同观念所营造的理想社会形态,也正是依据当时历史背景,对人类文明所进行的想象构画。《礼记·礼运篇》中“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的大同社会描述,亦可以看作是传统儒家对人类互信互利、合作共赢的美好向往。近代康有为的《大同书》,则是立足于19世纪新兴思潮,对传统大同观进行的创造性改造。康有为指出,应打破民族国家的界限,以天下为己任,“去国界,合大地”。这种理想虽未免有不切实际之处,但其精神境界却值得我们尊重。
立足于和平合作、互利共赢的中国特色大国外交,无疑在思想上接续了传统儒家的天下情怀与大同理想,并针对当今中国面临的国际国内情势,进行了更切实际和更具现代性的发展改造。因此,尽管上海合作组织目前仍然只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区域性合作组织,但在短短的十几年内,已经对周边国家和地区的政经合作与安全稳定,产生了诸多正面影响,并日益对国际事务产生影响力。未来,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天下情怀、大同理想、和合理念,随着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实践的不断发展,势必会在世界引起更大反响、作出更大贡献。
(作者系山东社会科学院政策研究室副研究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