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王氏家风等为代表的琅琊文化,是齐鲁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今天构建良好家风、促进廉洁自律,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治理好今天的中国,需要对我国历史和传统文化有深入了解,也需要对我国古代治国理政的探索和智慧进行积极总结。”上古以来,齐鲁之地就属于中国的核心区域,是中华文明的原始发祥地之一；而以周文化为基础的齐鲁文化,孕育了孔子、孟子等思想巨人,同样成为中国传统政治文化的标志性代表。齐鲁文化积淀深厚,内涵丰富,内部可细分为多种各具特色的地域文化,其中,琅琊文化就是典型的例子。琅琊刻石、徐福出海、王氏家风,作为琅琊文化的重要代表,对于我们今天治政施政,仍然具有很大的借鉴意义。

琅琊刻石与大一统政治文化。

琅琊刻石是秦始皇统一全国后,在始皇帝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巡行东地时所刻,这也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刻石之一。

这篇铭文主要是歌颂秦始皇的政治贡献“功盖五帝,泽及牛马。莫不受德,各安其宇。”其中指出了几个重要的历史功绩,比如统一全国,使中国疆域“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还表彰秦始皇“器械一量,同书文字”,称颂其统一天下文字、货币、度量衡,促进全国沟通与大一统的政治成就等。

值得特别注意的是,琅琊刻石指出秦始皇是深知“万物之纪”的君王,提倡“圣智仁义”的治理思想,这一思想显然是来自于儒家学说的。此外,石刻中还有“以明人事,合同父子”的说法,这同样是儒家礼乐文化的表现。也就是说,秦始皇虽然有“焚书坑儒”的行为,但其本身并不能完全拒斥和摆脱儒家话语。类似的例子还有汉高祖刘邦,他虽然轻视儒生,但同样需要任用叔孙通等儒生以建设礼仪模式与礼仪文本。心中不满意儒家政治思想的秦汉帝王需要儒家礼乐文明,这体现了儒家作为一种政治文化传统和政治话语的重要向心力和历史惯性。琅琊刻石中的政治思想表明,中国在走向大一统的过程中也走向了儒家化,这对于我们今天弘扬发展以儒家为代表的优秀传统文化,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徐福出海与好奇求新的政治文化。

徐福(又作徐市)是秦朝方士,齐地人。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巡行至琅琊,徐福声称海上有仙山仙人,率三千童男童女出海求仙,后来未归,传说他到达了日本并繁衍生息,甚至有人怀疑徐福到了美洲,但无明确证据。徐福作为历史上首次记载的东渡者,在中外文化交流上具有开创性的意义。

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刚刚从封闭和落后中走出,不少东部沿海城市就展开了徐福研究的热潮,除却对当地历史文化和旅游资源的发掘外,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发展外向型经济,从历史中理解中国古人探索世界的努力。对此,日本学者也提出了“中世中国海洋之弧”的理论,认为沿着海岸线铺展开的贸易据点有着海洋文明的特征,并且与罗马研究中的“地中海之弧”、西亚研究的“半岛之弧”相对应,而琅琊地区作为徐福的出海口在当时一定是海上重镇。这个见解对于理解古代中国的世界观念与天下情怀有着重要的意义。

琅琊世家与家风政治文化。

东汉以至魏晋南北朝时期,世家大族政治流行。琅琊名门望族极多,优秀人物辈出,如诸葛亮、王羲之、萧道成等均是琅琊著名人物。其中历史最为悠久的是琅琊王氏,出现了不少品行高尚的杰出人物。如王祥以孝顺闻名,他“卧冰求鲤”的故事被“二十四孝”收录,是古代孝文化的杰出代表；王祥同父异母的弟弟王览也以“悌”著名。此外书法家如王羲之、王献之父子；文学家王筠等,都在历史上产生了较大的影响。王氏家族是当时第一豪族,有“王与马,共天下”之称。

王氏家族的家风是其长盛不衰的原因之一。据《晋书》本传记载,王祥为王氏家族留下了“夫言行可覆,信之至也；推美引过,德之至也；扬名显亲,孝之至也；兄弟怡怡,宗族欣欣,悌之至也；临财莫过乎让。此五者,立身之本。”的家训。王祥以信、德、孝、悌、让的行为规范训诫子孙,当然能使其家族“高尚其志”,成为有用于社会的人才。此外,王氏家族还有注意节俭、保持廉洁、崇尚整洁、讲求礼法等规则,这些规则除有利于培养个人品德外,对在政治生活中恪守原则、保持作风等也起到重要作用,古代官修史书称颂琅邪王氏“簪缨不替”、“冠冕不替”、“世禄不替”,认为其家族长盛不衰、成为政坛常青树的秘诀在良好的家风陶冶。传统中国政治思想认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齐家”是治国从政的重要一环,因此古人特别看重家风建设与家族传承,这也成为中国文化长久不衰的重要动力之一。

因此,琅琊王氏的家风建设在当代中国仍然有所启示。近年来,习近平总书记多次提及家风文化建设的重要作用,在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十次会议上指出:“领导干部的家风,不是个人小事、家庭私事,而是领导干部作风的重要表现。”在十八届中央纪委六次全会上指出“领导干部要把家风建设摆在重要位置,廉洁修身、廉洁齐家。”在这一新的背景下,可以看出以琅琊王氏为代表的士族家风,不但是琅琊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具有当代价值的优秀政治文化,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学习。

(作者系山东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心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