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秉承团结互信、平等互利、包容互鉴、合作共赢的“丝路精神”，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一带一路”的合作倡议。“一带一路”是一个包含了国际维度的中国区域协调发展战略，是对现有国际合作模式的探索性调整，是中国新时期、新形势下主动开放、谋求发展的重要体现。“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和发展与全球经济地理变化、产业调整、全球秩序失效以及民族国家角色变化等时代趋势有关。

中欧经贸往来，历史悠久，两大经济体优势互补、互惠互利，经贸合作日益走向成熟。2018年是“一带一路”倡议提出的第5个年头，5年来，中欧携手推进和平与发展事业，经过5年的发展探索，携手共克时艰，实现了共同发展，取得了辉煌成就。

一、五年的辉煌成就

开放、包容与普惠是“一带一路”合作倡议的“核心认同”，五年来，“一带一路”已经从理念转变为实际行动，成果丰硕。

1.中欧凝聚共识，逐渐全面对接

截至2018年9月18日，中国已与106个国家签署了124份、与29个国际组织签署了26份“一带一路”合作文件，涵盖亚洲、非洲、欧洲、拉丁美洲、南太平洋地区国家。

具体到欧洲来说，欧洲对“一带一路”倡议从被动响应到积极参与有一个逐渐认识的过程。这也从中欧之间的一系列文件政策上可以体现出来。

在2013年11月中欧发布的《中欧合作2020战略规划》和《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布加勒斯特纲要》中都未提及“一带一路”。2014年6月，中国—中东欧国家贸易促进部长级会议通过的《共同文件》指出，以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为契机，进一步加强经贸对话，促进共同发展与繁荣。这是中东欧16国首次正式响应“一带一路”倡议。

2015年3月28日，中国正式发布《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文件（实际上，此文件中的列表，有学者认为除去亚太沿线国家和独联体国家等，65个沿线国家中最多只够包括欧盟的中东欧成员国）。但在同年6月份举行的第十七次中国—欧盟领导人会晤，双方已将“一带一路”对接作为重要议题，并积极行动，开列出具体落实的项目清单，中欧“一带一路”对接全面升级。在2015年9月28日召开的第五次中欧经贸高层论坛上，中欧双方就推进“一带一路”务实合作达成重要共识。中国政府宣布对欧盟投资计划进行融资，成为第一个对欧盟投资计划进行投资的非欧盟国家，这成为欧盟投资计划和“一带一路”倡议进行实质性对接的标志。中国总理李克强在2015年11月举行的第四次中国—中东欧国家领导人会晤中指出：中欧已就“一带一路”建设与欧洲发展规划、国际产能合作与欧洲投资计划、“16+1合作”与中欧合作“三个对接”达成重要共识。

早在2018年伊始，欧盟前任驻华大使史伟就表示：“欧盟正在制定有关欧亚的大陆互联互通的规划蓝图，这个合作框架将同中国及其他一些欧亚国家进一步发展共同合作，与‘一带一路’倡议具体对接。”这显示出欧盟已经从战略高度认识与中国“一带一路”倡议的合作。2018年9月19日欧盟委员会公布《连接欧洲和亚洲—对欧盟战略的设想》，这一欧版“一带一路”的提出，显示了欧盟的重大态度转变。亚欧大陆加强互联互通有利于为地区以及世界经济的增长开辟新的空间，有益于欧洲一体化进程，为亚欧国家合作增加新的动力，符合各方的共同利益。

2.交通设施互联互通，经贸合作成效显著，金融合作逐渐深入

对欧盟而言，“一带一路”最具操作性的合作是交通基础设施项目（欧盟对外行动署和欧盟委员会交通总司官员的话，引自毛新雅、门镜：《“一带一路”建设与中欧经贸合作》，《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7年第4期）。5年来，高效畅通的国际大通道建设加快。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中欧班列。从2011年3月至2018年8月，中欧班列累计开行数量超过一万列，沿线经过欧洲14个国家42个城市，其中2011年3月—2011年12月开行17列；2012年42列；2013年80列；2016年1702列；2017年3673列；2018年仅1—8月份开行3363列。返程班列比例稳步提升，2017年返程班列同比增长123%，占去程的53%；2018年上半年返程班列同比增长100%，占去程的69%，运输货物种类和数量不断增多，成为促进经贸合作的有效新型载体。班列的作用和意义已不再局限于物流经济本身，在区域发展、调整经济结构、促进国际贸易自由化等多个角度发挥了作用。

中欧双边贸易额2016年为5469亿美元，2017年中欧贸易额同比增长15.5%，至2018年，欧盟连续14年位列中国第一大贸易伙伴。在中国资本的目的地国家中，欧盟成员国一直占据重要地位。中方统计，截至2018年1月，欧盟累计对华投资1208亿美元，中国累计对欧投资796亿美元。据欧盟统计局统计，2017年，欧盟27国与中国货物进出口额为6444.6亿美元，增长13.7%。其中，欧盟27国对中国出口2218.9亿美元，增长19.1%，占欧盟27国出口总额的10.4%；自中国进口4225.8亿美元，增长11.1%，占欧盟27国进口总额的20.1%；贸易逆差2006.9亿美元，增长3.5%，在2017年中企海外并购项目整体锐减五成、交易总额整体下降逾10.26%的情况下，欧盟与中国投资与进出口逆势增长。

金融合作是“一带一路”国际合作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欧洲来说，2014年以来，中国已与英国、德国、卢森堡和法国等欧盟成员国签署了人民币清算协议，在欧盟形成了伦敦、法兰克福、卢森堡和巴黎四大人民币离岸中心的格局。2016年5月，中国在伦敦发行30亿元人民币国债，是中国首次在香港以外的离岸市场发行人民币国债，也是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一步。

欧盟28个成员国中，17个是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创始成员国，其中包括英国、法国、德国、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亚投行与欧洲复兴开发银行开展了若干项目合作。丝路基金也与欧洲复兴开发银行签订了合作备忘录，并支持中国企业在欧盟的若干投资并购项目。

二、挑战与争议

1.金融支持能否持续

“一带一路”“走出去”是有风险的，不是所有项目都能建好，特别是建好以后能不能很好的管理，能不能在未来真正获得收益，关系到中国经济未来能否更好地发展。截至目前，“一带一路”项目投入中一半以上来自中国四大国有商业银行贷款，剩余一半大部分来自中国国家开发银行，小部分来自中国进出口银行，而其他金融机构，例如亚投行、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对“一带一路”投资的资金很少。也就是说，目前“一带一路”建设的资金主要来自中国。中国能不能有效推动金融改革、防范金融风险，关系到“一带一路”建设的能否获得可持续金融支持。

2.基于规则还是基于发展

“一带一路”建设，需要平衡好基于规则还是基于发展的关系。目前欧盟国家对“一带一路”最大的诟病就是“基于发展”而不是“基于规则”。欧盟官员和商界人士普遍表示，尽管网上可以查阅到有关“一带一路”地理范围的多个版本，但仍不明确哪个为中国官方的版本，让人产生混淆和困惑。中国政府强调，“一带一路”是开放包容的倡议，有合作意愿的国家和国际组织都可以加入进来，并未对参与“一带一路”建设预设标准，这与以法律和规范结合在一起的欧盟迥然不同。欧盟期待能看到“一带一路”的明确地理范围和项目执行计划，而中国在“一带一路”理念和总体规划确定后即开始推进实施，并在实践中不断出台和调整具体措施，这种“干中调整”的高效做法是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的成功经验。欧盟过分强调规则意识，在某种程度上制约了欧亚互联互通发展。欧盟在与中国的政府采购、环保标准、竞争中立等方面一直有争议。不可否认的是，中国仍是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进一步的改革开放将追求更高经贸标准、营造更加公开透明的营商环境，并在符合国情的情况下稳步推行。

三、未来前景美好可期

2018年4月，在博鳌亚洲论坛年会上，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宣布中国将进一步扩大开放，具体的重大举措包括大幅度放开市场准入、创造更有吸引力的投资环境和主动扩大进口等，特别是中国于2018年11月在上海举办的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为扩大进口、减少贸易顺差做出具体的实实在在的行动。

中国表现出了高度的合作诚意，倡议也获得了更多的国际认同，期待同欧洲、同全世界各个国家在相遇相知、共同发展之路上携手奋斗，推动经济全球化发展。但同时也应该清醒地认识到，作为一项长期国际合作倡议，“一带一路”仍处于实施的初始阶段，需要中国和相关各方“勠力同心，砥砺前行”。中欧之间的合作，无论内容众多，领域广泛，体量巨大，在一带一路建设中后来居上，成为一带一路合作的典范。中欧双方未来在经济发展、地区安全、文明互鉴等方面合作前景广阔。尤其当下，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滋长，全球经济增长速度放缓，世界各国都在按照本国的产业结构和进出口的额具体情况，设计制定符合本国利益的保护本国产业竞争力的相关贸易保护主义政策，贸易保护主义在全球范围内得以加强，加上全球性的经济发展疲软，全球经济形势堪忧，对一带一路当下和未来合作的影响深远，这就更需要中欧之间面向未来，加强合作。

“一带一路”是一个开放的和没有终点的工程，已经成为现在和未来中欧之间进一步全方位发展良好合作的坚实基础。中欧“一带一路”合作的未来美好可期。

 （作者系山东社科院《东岳论丛》副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