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农村改革的成功经验对打造乡村振兴齐鲁样板的启示

□王兴国 王新志

自1978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启我国农村改革进程以来，中国农村改革事业已经走过了40年。在这个新的历史时刻，我们有必要全面梳理总结中国农村改革40年的成功经验，为今后的农业农村改革创新提供思路借鉴。

40年的农村改革是城乡关系逐渐由对立分割向融合发展的改革。改革开放前，中国城市与农村的关系，主要是在农业养育工业、农村支持城市这一基本政策下形成的，从经济模式、治理结构、文化属性等诸多层面，都长期处于一种对立割裂的二元失衡状态：城市占据主导和支配地位，而农村则处于被支配地位。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工业化、城镇化的快速推进，中国城乡关系发展逐渐从城乡对立、城乡分割走向城乡一体化、城乡融合发展。40年农村改革中城乡关系改革遵循的是“农业支持工业”“工农业相互促进”“工业反哺农业、城市支持农村”“城乡一体化发展”“城乡融合发展”的历史演进逻辑，逐步调整国民收入分配结构和城乡二元经济社会结构，推动城乡关系由不平等非对称向平等对称转变，促进城乡在资源配置、产业发展、社会治理、公共服务、生态保护等方面融合发展，实现城乡在发展空间、发展方式和发展目标上的高度契合。

40年农村改革是农民权益逐渐由被忽视向被重视被保障转变的改革。改革开放前，城市居民和农民两种身份制度的不同待遇，在城乡间筑起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形成了城乡居民两大不平等的利益集团，并且国家通过工农业产品价格剪刀差等形式无偿从农民手里拿走6000亿—8000亿元资金。改革开放以来，党中央采取了一系列政策，着力保障和改善民生，保障农民权益。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村税费制度、新农合制度、新农保制度、粮食最低收购价格制度、扶贫脱贫攻坚、农村土地制度、农村集体产权制度等一系列重大改革，其根本宗旨始终是着力解决农民最关心、最现实和最直接的利益问题，赋予农民更多财产权益，让农民享受经济社会发展的成果，不断增强农民的获得感幸福感。以民为本，顺民意、正民心，切实保障农民的民生福祉，尊重农民的民主权利，既是40年中国农村改革的根本原则，也是农村改革发展的原动力。

40年农村改革是逐渐由计划经济体制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的改革。改革开放前，中国实行的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体制，严重挫伤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农业生产长期停滞不前。改革开放以来，深化市场机制改革始终是贯穿中国农村改革的一条主线。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重新确定了农民的市场主体地位，极大地调动了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从而实现了农业生产力的跨越式提升；随着农产品“统购统销”制度的废除，以市场化为目标的流通体制逐步建立，推动了农村商品经济的快速发展。进入新世纪以来，农村土地、劳动力、资本等要素市场蓬勃发展，民营经济和个体私营经济茁壮成长，农村分工分业化程度和农民非农化就业率逐步增加，使农村经济由单纯依靠计划指令配置资源的状况，逐渐转变为通过市场机制配置资源的多元化、多层次、多样性局面，大大提高了农村经济的活力和效率。市场机制是符合人类伦理的制度安排，40年农村经济之所以能够取得史无前例的跨越式发展，市场经济机制的积极引入和充分发挥功不可没。

作为中国传统的农业大省，山东省立足本省优势，以更高标准、更高层次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建设，坚定扛起打造乡村振兴齐鲁样板的政治责任，绘制生产美产业强、生态美环境优、生活美家园好的“三生三美”的山东乡村新图景。40年波澜壮阔的中国农村改革，不仅使农村经济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同时也给山东省打造乡村振兴齐鲁样板提供了诸多经验借鉴和启示。

打造乡村振兴齐鲁样板要强化制度创新。新制度经济理论认为，决定社会和经济演化的制度变迁具有较强的“路径依赖”和“锁定效应”。打造乡村振兴齐鲁样板要在明确发展目标的基础上，客观理性审视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中的制度掣肘，通过一系列制度创新打破原有低效率的制度锁定和路径依赖，推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走上一条高效率的制度变迁路径。要以完善农村产权制度和要素市场化配置为重点，强化制度供给，加强农业经营制度、农村土地制度、农村集体产权制度、农业支持保护制度等方面的制度创新，激活主体、激活要素、激活市场，着力增强农村改革的系统性、整体性、协同性，不断为农业农村改革注入新动能，全方位高质量地服务于乡村振兴齐鲁样板。

打造乡村振兴齐鲁样板要强化科技创新。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根本出路在科技，要着力加强农业科技创新，加快农业技术转移和成果转化，为农业转型升级提供强大支撑。当前，西方发达国家通过垄断农业技术挤压发展中国家发展空间的趋势愈发明显，山东省种业正受到来自孟山都、杜邦、先正达等国际种业跨国巨头的强烈冲击。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山东省要加大财政对农业科技创新的投入强度，搭乘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快车，提升乡村振兴的质量效益和科技含量，建设现代种业强省，依托优势产业打造种业研发基地，鼓励省内种业企业通过整合并购做大做强，将人才、技术、资金等优质资源向优势种业企业集中，打造一批能参与国际竞争的“育繁推一体化”的现代农作物种业集团。

打造乡村振兴齐鲁样板要鼓励大胆实践。在打造乡村振兴齐鲁样板的实践中，受区位条件、资源禀赋、发展基础等影响，各地形成不同的发展模式，如“潍坊模式”“诸城模式”“寿光模式”等，为全国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探索了经验、贡献了智慧。但是，打造乡村振兴齐鲁样板没有统一的模式可供模仿，各级地方政府应针对当地特点和痛点研究定制化的实施方案，允许各种形式的乡村振兴实验，细化实化乡村振兴战略的工作重点和政策措施，谨慎总结实践经验，审慎推广乡村振兴模式，为打造乡村振兴齐鲁样板提供一个个鲜活生动的样本和范例，让地方经验惠及全国，为中国乡村全面振兴作出山东贡献。

（作者王兴国系山东社会科学院党委副书记、研究员；王新志系山东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副研究员）